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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兩百零二章 張良入關謀天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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呂雉這話說得劉邦和戚媚那是面面相覷,她每說一句,劉邦臉上的神色就難看一分,戚媚的臉上就慘白一分。

“看來,戚夫人竟比我我這樣出身富貴的大家小姐還要嬌貴許多,那漢王可要好好將她看緊了別讓她想不開,動不動就往桌子上撞,這會兒撞沒了孩子,下次要是撞沒了性命,漢王硬要誣陷在我頭上,讓我頂了個不能容人妒忌殺妾的罪名,可就不好玩了。”呂雉見劉邦不著痕跡地松開了對戚媚的攙扶,微微拔高了聲調,不緊不慢地警告道。

她這樣雲淡風輕地說起這件事,就仿佛戚媚精心算計的這一場,在她眼裏,不過是小孩子玩泥沙般的把戲,這令戚媚實在憋屈,可是她心思再深沈,到底是年少,被呂雉這麽清冷而威嚴的目光掃了一眼,竟從心底裏生出了一股懼意來。

“呂雉!媚兒如今已然失去了孩子,正是難受的時候,你勿再嚇她了!”劉邦見戚媚和呂雉站在一起,活脫脫就像是老虎跟小白兔的較量,呂雉尚未動手,不過是露露爪牙,戚媚就已經嚇得瑟瑟發抖了。

畢竟是個嬌媚鮮妍的美人,如今在他身側嚇得發抖,劉邦實在是看不過眼了,也顧不得剛才被呂雉提起往事湧起的那點愧疚了,長臂一身,將戚媚摟在了懷裏,那戚媚趕緊伏在了他的懷裏,低聲抽泣道:“姐姐誤會了,妾,妾不過是聽說夫君和姐姐起了爭執,唯恐是因為妾的事情,孩子沒有保住,是妾沒有福氣,還望夫君不要惱姐姐。”

瞧瞧,受害者如今一臉恐懼嬌弱地偎在他的懷裏,讓他不要追責,而始作俑者卻在他跟前目光寒涼,睥睨著他,似乎在看一個笑話。

劉邦便是個王侯,有他的智慧,可他首先是個男人,這樣的境況,他的心想要理智,想要不偏向戚媚,都不行啊!

“可惜,你來得有些慢了,他不僅惱我,他還打了我。”呂雉輕飄飄地睨了戚媚一眼,不緊不慢地說道,“你知道嗎?我從小出身富貴,父兄疼愛,還從來沒有被人打過呢。”

她面帶笑意,可是那笑意卻未曾達到眼底,她眼淚沈沈一片墨色,看不出是什麽情緒。

“呂雉!你也打了我,你怎麽不說!”劉邦見她還在嚇唬戚媚,簡直是不將他放在眼內了,氣得橫眉豎目,咬牙切齒道。

這話一出,不僅是戚媚,就連旁邊一直充當透明人的趙大夫都楞住了。

戚媚楞了一會,眼淚瞬間湧了出來,心疼無比地看著劉邦,愧疚道:“夫君,都是妾身的錯,是妾身的錯——”

“不是你的錯,是我——”劉邦實在是有口難言,他總不能說是他太窩囊了,不敢動呂雉吧?若是他心一橫,將呂雉給休了,戚媚哪裏要受這樣的氣?

“自然是你的錯。”呂雉見劉邦說不下去,一直憋著氣的心裏忽然暢快了不少,她上前一步,目光冷厲而深沈地盯著戚媚,一字一頓道,“收起你那些花花腸子,小手段,你鬥不過我的,你跟著劉邦,只要好好伺候他就是,我不會容不下你,更不會容不下一個小孩子。可是你若生了什麽作死的心思,將手伸到我在乎的人頭上,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,劉邦我都敢打,別說你一個賤妾了,我弄死了,就跟弄死一只螞蟻一樣!”

劉邦見她實在過分,忍不住皺起眉,狠狠地咳嗽了一聲,道:“呂雉,你見好就收,不要太過分了,當著我的面兒,你說這話,你當我死了是吧?”

呂雉輕飄飄地睨了他一眼,不緊不慢道:“我這是在告訴你,如若我容不下她,我會直接弄死她,不會用些下三濫的手段,你別忘了,當日你起義,沛縣是我幫你奪下的,你攻取的第一個地方,豐縣,也是我獻計奪下的,千軍萬馬我尚能驅使,我需要暗算她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嗎?”

她話畢,便頭也不回地走開了。

戚媚腳下一軟,整個人都癱在了劉邦的懷裏,淚如雨下。

“媚兒別怕,有我在,她不敢傷害你的。”劉邦趕緊扶住她,安慰道,“好好休息,調養身子,日後還會有孩子的。”

戚媚卻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,完全不相信劉邦的話,哭著道:“可是她連你都敢打——”

被質疑的劉邦頓感臉上無光,對呂雉更是恨得咬牙切齒,解釋道:“我這不是讓著她嗎?我堂堂一個漢王,我總不能跟她一個女人打起來吧?”

戚媚依舊半信半疑,她覺得呂雉實在可怕,哪個女人,敢在丈夫跟前這般叫板呢?且她還說,她能夠攻打城池——

劉邦見戚媚慘白著神色,想來真是被呂雉嚇怕了,心裏又是憐惜又是氣憤,只能拍著她的背安撫道:“你別怕,我過些日子就帶你去滎陽,她留在關中,管不著你。”

戚媚這才覺得一片黯淡的前途有了些希望,急忙擡起眼,眼巴巴地看著劉邦:“真的嗎?”

“稟報漢王,張先生來訪。”劉邦還沒有回答,就有一個士兵前來通報。

“張先生回來了?”劉邦大喜過望,趕緊招了招手,對著那兩個婢子道,“你們,將夫人扶回去休息,好生照料。”

“夫君——”戚媚扯住了他的衣袖,可憐巴巴地看著他。

“好生休息,我還有軍務要處理。”劉邦一把甩開了她的手,頭也不回地隨著那士兵走了。

“夫人,你這盤棋,可是下錯了。”那趙大夫見劉邦走遠,這才上前,低聲道,“王妃不是個簡單道角色,便是漢王,也要讓她幾分。”

戚媚如今提起呂雉就覺得可怕,連連點頭道:“我哪裏知道,她竟是這樣的嚇人——”

那趙大夫卻安撫道:“夫人不必喪氣,以我看,漢王與她,並沒有多少感情,她不過是協恩圖報,假以時日,漢王被激怒了,就是夫人鏟除她的時機了,夫人年輕貌美,日子還長呢。”

說得也有道理,一個連夫君都敢動手打的女人,夫君對她又能有幾分喜歡呢?戚媚回過了神,這才略定了情緒,道:“先回去吧。”

再說劉邦,興沖沖地趕去見張良,遠遠地就看見一襲白衣的張良正臨窗而立,身影修長清雅,一派仙風道骨的味道。

“張先生。”劉邦興沖沖地過去,一臉真誠道,“昨日有事,沒能親自迎接先生,怠慢了先生,當真是抱歉了。”

張良的目光並沒有看他,只是淡靜而疏離地回了一句:“漢王客氣了。”

他向來也是清冷性子,更不喜歡結黨營私,獨來獨往,劉邦也習慣了他這樣,並沒有放在心上。

“張先生對我平定城池有很大的功勞,此番你遠道而來,我自應該盡地主之誼的,可是先生一不愛酒肉,二不愛錢財,劉某實在是想不到有什麽可以送給先生的,此前韓將軍攻打城池,平定了魏趙代等地,有不少美人,不若送兩個給先生?”劉邦一腔熱情,言辭誠懇道。

張良想不到他竟會提起這茬,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,他心裏微微起了波瀾,卻暗自攥緊了手,藏在袖中,面上一派冷清,不見動怒。

“漢王客氣了,張某不過是動動嘴皮子,算不上什麽功勞,況且張某早已娶妻,只是與妻子失散了而已。”張良不緊不慢地回道,態度不卑不亢,很是從容。

“哎,世間美人何止千萬,先生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——”劉邦似乎早前聽他說起過這個事,只當他是個癡情種,嘆氣道,“人生苦短,及時行樂為重,先生何必委屈自己呢?”

張良卻搖了搖頭,目光落在了窗外的天空上,天色尚早,太陽穿破了雲層,散發著金色光芒,有些刺眼,卻令人頓生希望之感。

“漢王說得對,只是若要子房娶了他人才是委屈,漢王生性風流隨意,想來不太明白我這樣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固執念頭。”張子房徐徐一笑,語氣柔和,並沒有針對劉邦的意思。

劉邦此時正為這事煩著呢,頓時感覺張良這話說得甚是對,拍了拍他的肩膀,嘆氣道:“張老弟你說得不錯,齊人之福啊,也不是好享的——”

“漢王,此次張某前來,乃是為了上次所說之事的。”張良見他將話題帶得越來越偏,生怕再說下去,她便要扯起秦樓楚館的風流艷事了,趕緊清了清嗓子,正色道。

“你說,你說,這結果如何?”劉邦心裏還是有些志氣的,此前張良離開,說是回師門問卦,他問的,正是能夠與項羽一爭這天下,他這次來,便是要帶結果給他的。

張良讓他屏退了左右,這才緩緩啟唇道:“卦象為吉,此事可行,漢王可問鼎天下。”

劉邦本來沒有抱什麽希望的,畢竟跟項羽打了這麽多年,實在沒有占到半點便宜,聽他這麽一說簡直是喜出望外,急忙追問道:“可是我已然與項羽議和,何時才是出兵的好時機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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